雪染梨花开

兰襟旧事

瑶瑶的心结在于母亲,所以由母亲来解最合适不过啦


解除后瑶瑶才能面对新的家人不是吗


七 解梦


孟瑶闪进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房间,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

其实他不用带的,摸摸细微不同的皮肤,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,他只是习惯了,没想到金子轩这么警觉,这就是血脉之间不可断绝的存在吗?


锁灵囊微晃,右手赫然出现一个似貘的香炉。他向两个人借时蓝珩眼角发红,显然是哭过的。


在路上劝温昀何尝不是在劝自己?可是想是一件事做是另一件事,在旁人身上微不足道,在自己身上重如泰山。


“你可以解上一代的心结,是否也能解上一世的心结。”孟瑶心想,“成败在此一举。”


香炉本身流淌一种淡淡的光,孟瑶取香点上,沉心片刻,很快进入梦境。


“阿启,小瑶儿这样可以吗?”温昀在门外设下禁制,担心不已,年纪轻轻惊才绝艳,说是人中龙凤不在话下,为何心中执念颇深?这香炉是执念越深越容易进入,当初他还是因在蓝家喝酒被罚蓝珩监督,怕他趁自己睡着出去买酒蓝珩和温昀留在客房对付一晚,两个人磨蹭半天才睡下的。


蓝珩表情也显上忧色,脑中浮现从孟瑶被兄长大嫂带回蓝家到现在,试图找出不同发现无果后只能叹道,“阿昀,现在我们只能等阿瑶出来告诉我们了。”


“希望小瑶儿好好的。”


孟瑶当然听不见两个人的对话,他现在站在一处纠结要不要进去。


这是他痛苦的源泉流言蜚语的尽头,莺莺燕燕在他身边进进出出,让人不堪入耳的声音在这风尘之中习以为常,恶心到反胃。


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扭过来,脸上涂着厚厚的粉,指甲涂的像滴血,她的嗓门既尖又大,“这位公子爷是第一次来这儿吧,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水灵的很,燕儿蝶儿,来,伺候这位公子爷……”


声音被两锭金元宝打断,孟瑶冷冷说道:“不必,我要替孟诗和思思赎身。”


“这……公子爷,这钱不够。”女人挤眉弄眼,小声说道,“孟诗的丈夫是修仙的,这……水涨船高……”


“她丈夫是修仙的,你就不怕我也是修仙的?”孟瑶道,恨生直接出鞘,“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楼!”


一脚踢开大门,孟瑶恭恭敬敬扶两位女子坐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。刚才当众烧毁两个人的卖身契,吐出胸口恶气,转身对两位女子笑道,“孟姑娘,思思姑娘,今后有什么打算。”


两个女子对视一眼,最后孟诗开口道:“感谢公子大恩,我和思思还会些女红,可以勉强过日……”


转眼三个月过去,孟瑶知道在梦境中的时间是静止的,这些日子他和阿娘思思姨在一处新居住着,对外说他是阿娘的远方侄子,倒也没有令人起疑。


“阿瑶,来,试试孟姨做的新衣。”孟诗拿着一件淡蓝色衣服比着,“你这孩子,又瘦了。”


“哪有,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,孟姨和思思姨做的饭菜那么好吃。”


“你呀。”


又过去一个月,孟瑶知道自己不能在贪恋了。


“孟姨,我想问您一件事。”


“你这孩子,说吧,什么事?”


孟瑶尝试着向孟诗询问:“今天我看到一个小孩子被其他孩子打,小孩子的母亲出身不好,小孩子还是一个私生子,只能被人欺负……孟姨,出身真的那么重要吗?”


“这么小就挨打,长大呢?是不是做了再多的事也会被嘲笑?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坏事,就会把好事掩盖?是不是无论做什么,被人提起就会说他有一个出身不好的娘和私生子?”


孟诗轻轻抱住他,鼻间是好闻的皂荚的香气,“阿瑶,对于注重名望的人说出身的确很重要,也有人对出身视为浮云尘土。”孟诗郑重地说,“他们会笑而面对,会勇往直前,不会被拖累。阿瑶,阿娘希望你会成为这样的人。”


“阿娘?!”


“这么明显了要是再猜不出来我就不是你母亲了。”笑着弹一个脑蹦过去,孟瑶夸张的捂头呼痛,“阿娘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,但我相信阿瑶会照顾好自己,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了。”


“对一个母亲来说,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过的很好啊。”


“阿娘,他不是个好丈夫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想到这里孟诗脸色平静,“也许在很久以后我会叫你去寻他,他是修仙者能庇护你。如果没有的话也不必勉强。”


接下来孟瑶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,伐温家、结三尊、举步维艰、洞房花烛时心神俱丧、杀人……


一个在说一个在听。


“疼吗?”


窝在孟诗怀里的他突然忍不住哭出来。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,只有阿娘、只有阿娘……


“这一世,你什么都没有做,不是吗。”轻轻拍着孟瑶的后背。


“你已经不是了。”


“阿娘,我可以放下吗。”


“当然可以啊,你不是‘他’,不要让过去成为你的负担。”妇人的怀抱很暖,“阿瑶,那个‘他’已经死掉了,你不是‘他’。”


“好孩子,你该走了。”孟诗指了指突然出现的门,“阿瑶,你记住,在你的身边,一定会有人默默地爱你。”


光华潋去,孟瑶烧掉面具抖抖身子,出门恭恭敬敬向两位前辈行礼。归还香炉后,他走向一群少年,一位金衣少年被围在中间不耐烦地皱眉,魏婴在上蹿下跳吐槽蓝家三千多条家规。


“你们记得住吗?反正我是记不住。”魏婴看着一个蓝衣少年,人来熟地问,“你呢?你记得住吗?”


孟瑶浅笑妍妍:“在下也不记得,只能勉强记得大概。”


“大概也行啊,三千多条呢……”


“是啊是啊,我只能记住几百……”


魏婴盯住浅笑安然的少年,“你能记住多少?”


“勉强三千吧。”事实上作为一天到晚处理宗门事物别说三千多条家规,就是四千多条他照样背的下来,“魏公子可莫要被我师叔听见,若是想喝酒跟我说就是了。”


魏婴对眼前的蓝衣少年莫名有好感,不过就是这张脸好生脸熟,在哪里看过似的。


不只是魏婴,就连江澄聂筠也觉得那张脸熟悉。


“你、你是!?”金子轩冷不防吸一口凉气。别人想不到还想不到吗?这个少年长的像阿娘,尤其是那双眼睛,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……


“你是金公子?在下孟瑶,青衡君的弟子。”孟瑶笑道,不理会周围惊讶目光和议论,“到了上课的时辰了。诸位请跟我来,若是被我师叔发现可不好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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